你称我为“分离的弟兄”基督新教和天主教的兄弟姐妹
注,这篇文章写于1999年春节后,但一直没敢拿出发表,估计也没有地方发表。值天主教新教宗选出之际,晒晒旧文吧。除个别错别字外,基本上没有改动你称我为“分离的弟兄”
一九九七年秋,读汉斯 昆大作——《论基督徒》,从书中第一次得知,今日的天主教称基督教新教为“分离的弟兄”。过了又一年,在一位天主教修士那里,我看到了“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文献”,得知“分离的弟兄”一语出于梵二会议后发表的“大公主义法令”。“法令”中说:在圣洗内因信仰而成义的人,即与基督结成一体,因而应当享有基督徒的名义,理应被公教徒看作主内的弟兄。读罢“法令”,心中有许多感叹,在苦涩中我一再品味这个新词:“分离的弟兄”,分离的——弟兄。
我问谁是分离的弟兄?如果我是你一公教徒主内分离的弟兄,那你是不是我主内分离的弟兄?你同我分离,还是我同你分离?还是你我都同耶稣基督有些分离因而我们才彼此分离?
间罢了分离又想,何必还纠缠谁与谁分离!无论怎么说,分离,这是一颗苦果。咽下了它,西方的基督教分裂了四百多年,基督的身体鲜血淋淋!
我该高兴,天主教内的主的儿女毕竟视我为弟兄了。分离也罢,不分离也罢,你称我为弟兄,这就足够了,对这称呼,我十分珍惜!
1520年六月十五日,教皇利奥签署了革出路德教籍的教谕,开场白如下:“主啊,兴起!为你自己而辨;请记念愚昧人如何每日玷污你,狐群如何破坏你的葡萄园,这园子早巳赐给你的代理人彼得(伯多禄);然而森林中的野猪践踏了它,天间的野兽吞吃了它。”看了这教谕的路德也不客气,他不仅把教谕一把火烧了,还直接了当地把教皇称为“敌基督”者。
从此,弟兄反目。十年过去,五十年过去了,四百年也飞驰而过,过去彼此称为弟兄的弟兄,现在听到的却是对异端的一声声诅咒,不能享有永生,而要受到永恒之火刑,是敌基督者。伴随着的还有开除教籍,兵刀相见,活刑的刑场。
谁也不再称弟兄为兄弟了,尽管他们、也就是我们都称耶稣是主!尽管他们、也就是我们都知道主的新命令:你们要彼此相爱。“如果你们之间彼此相亲相爱,世人因此就可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约翰福音13:35思高本)
四百年风云变幻、风雨交加,世人在天主教徒与基督徒中间看到的不是彼此相爱,而是彼此对骂,彼此仇恨、彼此争斗、彼此残杀。看到基督教历史上这一幕幕最丑陋的画面,善良的人们怎能不困惑、不反感、不恶心?他们怎能不问:耶稣的门徒啊,你们在哪里!
这一天来得太迟,但还是来了。从罗马传出了一个亲切的声音:主内分离的弟兄。主内的弟兄,这一声呼唤来之不易!
但是,我们彼此之间毕竟多年不认彼此是弟兄了。叫一声弟兄,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字字重于千金。这一声呼唤尽管十分温暖,但又掺杂了太多的苦涩,因为我们分离了,分离得太久。当我们从口中道出一声弟兄时,这声音多少有些不那么自然,不那么亲切。更可悲的是,弟兄相见,这“弟兄”二宇,有时竟说不出口。
一九九九年初始,芝加哥,暴风雪,青天寒彻。从朋友处,我听说有一个来自大陆的天主教神学生(修生)在芝加哥地区学习。一看电话号码,竟和我家是同一个区号,于是兴冲冲就给他打电话,万万没想到,当我们彼此知道对方的身分时,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称呼是妤!当我称他为“先生”时,我知道那不止是出于礼貌,还搀杂了一种信仰上的距离,恐惧,疑虑,紧张。当我听到他称我为“先生”时,我感到苦涩,心酸,甚至有些愤怒。我的心知道,我渴望听到的不是这文明的称呼一先生,而是那火辣辣热滚滚普普通通筒简单单的两个字:弟兄,是自耶稣走上十字架后,所有信耶稣是主的人一见面时,就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涌出的爱之热流:弟兄之爱。
弟兄,这两个字是 一团熊熊的烈火,烧毁了人间的荆棘,烧毁了那使人心隔离的篱笆。弟兄,这两个字是一湾清清的溪水,它满足的是对人间真情天国情谊的渴望。几千年了,无论是 保罗和巴拿巴因分歧而暂时分手,还是圣奥古斯丁与阿利比斯一同领洗,他们都互称弟兄。沙漠中的修士一个人独居,圣女贞德在烈火中祈祷,罗马的殉道士即将被 狮子撕裂心肺,他们知道在他们周围的是自己的弟兄,弟兄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爱。啊,弟兄,只要你我在基督的爱中叫一声弟兄,就一下子把人带到十字架前、耶 稣流血之地,使人之凡心在基督的圣心内相联、相通、相知、相爱。
等了四百年,耶稣盼你我道一声弟兄。但为什么这一天来临了,我心中却有这多的苦楚,甚至是害怕。怕你称我为弟兄了,我也不得不称你为弟兄,这样,我那些一直敌视你的弟兄们会怎样说我呢?他们还会把我当成自己人吗?难哪,叫一声弟兄竟如此之难,我不能不埋怨。但我怎敢埋怨?我埋怨谁呢?
我如今能听到一声弟兄,触摸到你的心和我的心一样,都爱主,该满足了。四百年的分离,寒彻人心的仇恨,岂能在一夜间烟消云散。
难道我们不是还在彼此伤害吗?自觉不自觉地伤害都有。那一日看一个基督教邮购书目的目录,在那里面,竟然把论天主教的书归到了“辨别异端”这一大类中。我惊讶的不是他们犯了常识性的错误,而是那一份深深的敌意。那一日我听到我深深景仰的一位长者,口口声声称天主教为“大异端”,“大淫妇”,我闭上了双眼,心中有说不出的苦痛,为了证明自己信仰纯正,难道我们一定要播种仇恨吗?
还那一日,我走进 了一家基督教的书店。就像到了家一样,我高兴地东看一看,西看一看,虽然书太贵,我买不起,但只要看到那一本本与基督相关的书目,我的心就满足了。突然, 我看到了一本小册子,是批评德兰修女的,作者是华人基督教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他指责德兰修女不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而这竟是在她逝世后不到半年!我的 感情好像突然被投进了千丈冰河,一下子冷透了。一刻钟前的兴奋一扫雨光。愣了一会儿后,我心情黯然地离开了书店。
迎面吹来的是中国城街头的冷风。远处有两个教堂,基督教一个,天主教一个。后一个我还从来没去通,也许,真该去看看,我对他们太不了解了。看着身边一群群中国人走来走去,他们大都没信主,我想,如果这些人看了那个小册子,他们对信仰基督会作怎么想呢?假如有一软弱的弟兄看到了那个小册子,并因此而跌倒,耶稣会说什么呢?那是一个沉重的警告:“但无论谁,使这些信我的小子中的一个跌倒,倒不如拿一块驴拉的磨石,系在他的颈上,沉在海的深处更好。 ”(思高本《玛宝福音18:6)绊倒人的人有祸了!耶稣的愤怒如冲天烈火。
我愤怒。我真想问问小册子的作者,当德兰修女跪在加尔各达的街头上,用她那微小的身体抱起一个垂死的穷人时,弟兄,你在哪里?当你指责那圣女信仰不纯正时,你打没打算走到最穷的穷人中,为他们献身、舍命!
我不想责备我的弟兄,我只是为在我们信仰同一个主一耶稣基督的弟兄姐妹当中居然有这么多的苦毒、怨恨、倾扎而痛心。西方基督教四百多年的大分裂,在人类历史上留下的不止是追求真理的热诚,还有自以为义、自以为是的骄傲、它是人的罪、是一切声称信耶稣的基督徒们的罪。
耶稣哭了,耶稣一直在为此而哭泣。弟兄相煎何时了?兄弟何日能团圆?
看过一本书,是中 国大陆一个因信仰耶稣而被关进监狱二十多年的基督徒写的。书中记载了一件事:在六十年代初期的大饥荒中,劳改营的犯人被饿死了许多。有一位老姐妹病重,几 乎要死。某日,同在劳改队的姐妹转给她一个奉献包,打开一看,是十元人民币。十元钱,这在当时是一笔大饯,在狱中就更大了。老姐妹心中有感动,说,如在平 时我不会问什么,但今天我要间,这钱从哪里来的?那位姐妹回答说,是一个天主教的神父给的。这位神父也是因信仰耶稣而坐监牢的。每一次当我想起这个故事,都有一句老话涌上心头:患难识知己。患难见兄弟。
但难道我们只有被阙进监牢中才能明了那爱我的也是我的弟兄吗?
但不管我怎么想,我都得承认,我们分离的太久,太久了。
从一位修生那里得到了几份国内的小报,是天主教办的,时为九四年,梵工会议后三十年。里面登载的一些普通信徒的故事令我很感动。突然一个短短的报导刺伤了我:有一个基督徒为促进合一而加入了天主教,报上竟然称之为“改教” 。琢磨着。改教。这两个宇,我知道弟兄间的隔膜有多厚、多深。但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彼此伤害呢?难道真的都是像我们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为了信仰吗?难道为了信仰,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去播种仇恨而不是爱吗?
我信主的时间不长,对天主教的了解也非常少,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在过去天主教的中文翻译中,基督教新教,Protestants被译为“誓反教”。同一个英文词,大陆方面权威的《新英汉词典》将之译为“抗议宗,抗罗宗”,台湾方面权威的《远东英汉大辞典》译为“新教徒,路德信徒。”“誓反教”,一看这译名,就会知道翻译者对它多么鄙视、厌恶。高兴的是,一位未来的神父告诉我,这个名称现在不大用了。
虽然某些带贬义的名词可以放弃不用了。但是,我们彼此的心却未必一定就会向弟兄敞开。我们彼此间在许多问题上的确有分歧,甚至是重大的分歧,这分歧由来已久,正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三尺冻冰,亦非一日之功。要有耐心等待。
我不绝望。从宗徒(使徒)时代到如今,主内合一的呼唤,从来就是基督徒心中一个最强烈的渴望。我无力改变他人,我只求主保护我,使我能作爱的使者、而不是恨的帮凶。基督的身体上已经有太多的伤痕、伤疤,我千万不能再往流血处撒盐。主啊,赐给我一颗爱心,使我可以用你的爱,熔化我弟兄心中的寒冰。
是兄弟,就该彼此相亲相爱。是兄弟,就该彼此容纳,彼此饶恕。四百年的寒冰不可能在一日内融化,也绝不可能靠几个人融化。但只要我们献上一颗爱主爱弟兄的心,我们的心就是祭坛,爱就是我们的祭品,弟兄和解,就是我们的献祭。
那一日看〈世界日报〉,读到了一个个天主教教徒的名字,在教会遭受迫害的岁月里,他们都为主殉道了,这其中有普通的教友,有神父,有主教。虽然那里没有详细报导他们那可歌可泣的生命,但看到“为主殉道”这四个字,我的心就颤动不止了。在我还在拒绝主的时候,主的儿女就已经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献在了祭坛上。我的心怎能不为之震动!我坚信,他们的心和我的心,是在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心中跳动。
永远忘不了的还有 消息下的那张照片:几位年轻的天主教教徒(地下教会)站在一个由非常简易的桌子所作的祭坛前面,没有嬉笑,没有恨意,也没有眼泪。有的只是一张张纯洁的面 孔,有的只是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中透出的坚毅目光。从那目光中,我看出了他们对主坚韧不拔的爱,那宁死不变的信心。看着那目光,我知道他们就是我的弟兄, 我以有这样的弟兄而骄傲!
我的弟兄,我真想让你亲耳听到我的心里话:主内的兄弟啊,我关心着你的安危。即使你不认我这个弟兄,我也愿意作你永远的弟兄,在主的爱中,心不再分离。
-------范学德 实质上我早就把新教基督徒当作兄弟姐妹,因为我们信仰的是同一位神,由于在对待圣经的理解上有很大的分歧,对圣事的理解不同,磨擦难免产生,只要爱主爱人之心不变,为什么不多向对方学习其长处呢,暫放下分歧,团结一致传福音。 shiqin 发表于 2014-4-15 07:50
实质上我早就把新教基督徒当作兄弟姐妹,因为我们信仰的是同一位神,由于在对待圣经的理解上有很大的分歧, ...
可能性不大,放下分歧就意味着信仰迷失,对大部分人来说。 李犇 发表于 2014-4-15 08:08
可能性不大,放下分歧就意味着信仰迷失,对大部分人来说。
对中国的天主教徒或许如此。但在欧美,不懂或不愿遵循教会教导的天主教徒占大多数,可以说他们的信仰已经迷失了。我认为,这些人应该可以放下分歧吧。 其实,新教与旧教的仇视与矛盾是在三十年宗教战争中结下的苦果。但是三十年宗教战争发生在西方,与中国人无关。所以在中国新教徒与旧教徒完全可以互通有无,犯不上去重复西方人的宗教杯葛。
新教徒对天主教徒了解不多,天主教徒对新教徒了解也不多,但几百年以后,天主教采取的方式是敞开胸怀,拥抱信仰基督的人,面临这种“突然”,有些新教大概还有徘徊,不自信,疑惑甚至紧张的过程。
中国人出欧美,特别是美国,一般接触的是新教,慢慢的就了解天主教了。就像布莱尔,小布什从小身在新教环境,但慢慢的也就了解了。
中国人一旦旅局国外,由于人文习惯的关系,很多是需要团体温暖,朋友圈子,尤其潦倒更需要有所安放。而很多人都知道,华人新教圈的信仰传播热情是没的说,只要得知那个社区,小区有中国人,福音传播方面是很有韧劲,热烈的。
信徒涉外对比下,天主教则有所不同,除了神父,主教的培育学习有必须的涉外以及法令调动。一般下,天主教不主张教徒,神父告别自己国家而投向他国。特别是落后国家或需要传播信仰的国家的教徒试图通过教会移民,旅居发达国家,更是得不到教会支持甚至反对。通常都是建议,要求留在自己母国生活,或者信仰建设,或者国家建设。 新教圈有太多的教派,独立团体,里面属于精英的,大多都肩负着领导管理权,责任。从人的角度,这里面多少包含着一种个人下的成就,以及优异感。如果与他们“合一”就是主张改向天主教,就这道人性坎也难以迈过。要知道,来天主教有什么地位?天主教万千精英,在教会内大概都只算小角色类。比如利玛窦是神父,德肋撒是修女,更有很多普通信徒的社会活动家,但在天主教系统内,他们都只能算小角色。
天主教拥抱新教,并不意味着要求改向天主教。在自己的教派团体范围内,度好让基督宗教共同赞赏的信仰生活就是好的信徒,就是基督的好门徒。但有些需要改向天主教的,当然是来者不拒的欢迎,但也不必为他人的个人选择而忧心忡忡。每个人最有权利决定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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