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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世独立之美——重庆教区(川东教区)主教府蹇家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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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1 18:31: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茉莉 于 2012-8-21 18:40 编辑

在重庆市渝中区解放碑五四路92号(原蹇家桥)原市公安局旧址内,有一幢三层砖木混合欧式建筑的老房子,其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和沧桑的外观,让许多像我一样对它感兴趣的重庆人都渴望着知道它背后那个动人的故事,遍寻网络,不见记载,除了极少数重庆人知其名曰“中英联络处”外,几乎无人知晓它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原重庆教区(川东教区)主教府“蹇家桥真原堂”。

以前经过这里时,我常常会伫足而立,默默地多看上几眼,它历经磨难,遗世独立,站在繁华都市密密麻麻的钢筋丛林之中,沉默不语,却始终挺立在这片命运多舛的土地上,见证着这个国度曾经发生过的许多不可思议的“神奇”。

就在它的公路对面,是美国传教士马加里于1892年创办的教会宽仁医院,这是由4幢黑砖头护墙的中西式楼房构成的建筑群,在那满坡矮瓦屋、竹篾房、吊脚楼的民居中别具一格。宽仁医院是当时中国最漂亮的医院,也是西南地区第一所西医院,但因为这是代表着西方教会势力入侵的反动建筑,后来遭到强拆,一丝残存的影子都找不到了;“蹇家桥真原堂”建筑群中的这幢神父起居生活楼,因为被重庆市某某局占用,并且拿来作为该局的档案室使用,使得那些常常喜欢举着爱国的大旗,利用爱国的名义强拆反动建筑的爱国勇士们有些忌惮,该楼作为某某局名下的房子,得以幸运地保存了下来。

    “蹇家桥真原堂”由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传教士于1844年修建,这应该是重庆天主教会规模和影响都较大,修建时间也较早的一所教堂了,它于1850年至1951年间成为重庆教区(川东教区)的主教府,中共建政后蹇家桥真原堂主教府被政府没收,主教和神职们被迫于1951年至1952年迁往磁器街回园,1952年外籍神职和修女们被陆续驱逐出境后,教会被取缔,教堂被没收,一些劳动力未丧失的神职和教友被集中到了“重庆前进综合加工厂”参加集体劳动,刘宗渔、骆北瞻主教等许多重庆天主教会的著名人物都曾在那个加工厂当过苦力,受过不少的皮肉之苦;丧失了劳动力,又老无所依,无人认领的一些老修女们则被集中到了重庆七星岗的若瑟堂,由爱国会统一管理,那时的爱国会牛逼哄哄,主宰掌控了许多天主教信徒的性命,这些被剥夺了产业,失去藏身之所的修女们沦为了像乞丐一样的可怜虫,为了一口能苟延残喘活命的食物,毫无尊严地活着,忍受着爱国会的侮辱,直到悄无声息地死去。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教堂重新开放,若瑟堂作为重庆爱国会的所在地成为了重庆教区天主教的主教府一直到现在。   
    为了了解这幢房子的前世今生,我仔细查阅过很多相关的历史资料,但有关的史料记载太少,找到几个相关的记录,特收记于下,仅供参考,希望了解这段历史的网友在下面跟帖给我指正和补充:
    1、根据《中国新方志》中的记载,清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由罗马教廷派味增爵会士穆天池、毕天祥来重庆,在华光楼(今渝中区五四路与大阳沟交界之地),设立第一所教堂,开始在重庆传教。以后陆续在重庆蹇家桥、小什字、石板街、九块桥、亮风垭、丛树碑、戴家巷、鹅项颈、深坑子、白果树等地,建立了真元堂、天主堂、随雅堂、福音堂、培德堂、体心堂、存心堂等教堂。在城内教堂中,以法国天主教会在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在蹇家桥附近建立的“真原堂”,气势最为雄伟。此“真原堂”曾是川东南代牧区(重庆教区)主教府,供中外神职人员(主教、神父)集中居住并开展宗教活动的重点教堂;
    2、根据《重庆宗教》记载,原重庆教区主教府设在渝中区真原堂。1844年,刘玛窦神父在重庆传教,购买了蹇家桥(今渝中区五四路)、石板街、江家巷等地房产。1847年,石保禄神父在此传教,取名“真原堂”,并设经书学堂一所、1852年,四川教省助理主教范若瑟将教会在蹇家桥的所有房屋统一规划,修建主教府,1854年竣工,范主教从城外寄骨寺迁入真原堂办公。1863年长安寺教案时,真原堂曾被打毁。修复之后,门上悬“永埃殿”匾。1866年第二次重庆教案,教堂再次遭到严重破坏。1891年重新修复,大门上方书“真原堂”三字。1941年6月1日,日本飞机轰炸重庆,真原堂中弹数枚,部分房屋被炸毁或震坏,后来再次修复。抗战期间,重庆教区的许多重要活动都在真原堂主教府举行。1945年8月19日,尚惟善主教在此举行抗日胜利感恩大弥撒,罗马教廷驻华公使蔡宁总主教、南京教区于斌主教参与典礼,民国政府要员宋子文、孙科等出席,各国驻华使节前往观礼。解放初,真原堂有房屋88间,总面积9850平方米。1951年全部房产被重庆市某某局占用。
    3、1891年《增广重庆地舆全图》中有刘子如手绘的“真原堂”;
    4、《重庆建筑志》上记载,重庆“真原堂”建成后,逐渐发展成为有9幢88间房屋的建筑群,其中培植有花园;
    5、“抗战胜利纪功碑” 上的四面时钟乃天主教“真原堂”所捐赠。根据相关史料记载:1945年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决定,在市中心都邮街建筑“抗战胜利纪功碑”,并在纪念碑顶部装置标准四面时钟。碑体于1947年7月基本完工,但是四面时钟却没能同时购得,通过多方面的途径,得知五四路天主教“真原堂”内尚存有四面时钟一座。为此,重庆市市长张笃伦即于10月14日亲自给“真原堂”主教尚维善写信一封,托“抗战胜利纪功碑筹建委员会”里面一位姓李的电气工程师持函前往洽商。10月18日,尚维善主教亲笔回函张笃伦市长,内云:“拜读手书,聆悉本市抗战胜利纪功碑落成以后,碑顶须装置四面钟一座,以壮观瞻,嘱敝堂价让等语。接奉之余,当即召集本市各堂教友代表会商,佥以天主堂撤回之时钟,本拟俟该堂钟楼恢复后搬回装置……..今纪功碑落成,我天主教教胞亦市民之一员,理应捐赠比项时钟,以表纪念之微意。当场一致热烈通过,由维善代表赠送。专此奉复,即请察照。” 该四面钟于200?年年底被市政府花20万人民币购得的一款瑞士劳力士石英钟代替,换下来的老钟,归还给了渝中区天主教若瑟堂,现此钟静静地躺在若瑟堂的某个角落,作为历史沉淀下来的一段真实的记忆保存着。
    中共建政后,由于历史原因,教堂被没收占用,蹇家桥真原堂建筑群(九幢八十八间)被重庆市某某局占用作为办公地点,经过这些年不断拆除和改建,现仅存一幢三层欧式建筑,作为该局的档案室使用,平时此处高墙围着,门口有警卫荷枪实弹地守着,外人是无法进入欣赏和考察的。2005年年底某某局迁出真原堂,迁入了位于江北黄泥磅的新址后,此地被划归国泰艺术中心的改造范围内,据该中心负责人介绍,这幢建筑将变身成为一座具有英国特色的艺术沙龙中心。
    该建筑于2009年2月被重庆市列为首批152处近代优秀建筑之一,此建筑与南岸区南滨路上的法国水师兵营(已变身香榭里·1902咖啡馆)和渝中区仁爱堂旁边的法国领事馆(此建筑已于2011年全部拆毁)在建筑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在外观上有很多相似的特征,这些法国人设计建造的建筑物,既是重庆开埠历史的见证,也是重庆老建筑中精品。
    重庆是一个历史底蕴深厚的城市,正是这些建筑为重庆增添了独特的文化气质。
    本人于2009年初专程前往这个承载了重庆天主教会太多沉重记忆的重庆教区(川东教区)主教府“蹇家桥真原堂”实地考察,在征得守楼人员的同意后,得以进入建筑内,拍摄了大量的图片,现选出其中的部分图片,发在帖子后,供大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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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1 20:4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附:
    根据《中国天主教教区划分》表中所述,重庆教区(四川教省)的历史沿革为:1659年教廷在安南东京(越南)成立代牧区,兼管四川教务;1680年福建成立代牧区,兼管四川教务;1696年四川自成代牧区,其辖区包括西藏;1715年贵州并入四川代牧区;1846年西藏脱离四川;1856年4月2日,四川代牧区分为四川西北代牧区和四川东境代牧区和川南代牧区;1924年12月3日,川西北改称成都,蜀东改称重庆,蜀南改称叙府(后称宜宾),四川东境代牧区根据主教驻地更名为重庆代牧区;1929年8月,划出东北部成立万县代牧区;1946年4月11日,重庆代牧区升为重庆总教区。教省下辖:成都教区、康定教区、叙府教区、宁远教区(1910年由叙府分出建昌代牧区,后改称宁远)、万县教区(1929年重庆分出万县代牧区)、顺庆教区(1929年成都分出顺庆代牧区)、嘉定教区(1929年由叙府分出雅州监牧区,1938年升代牧区,同时改名嘉定)7个教区。
历任教长四川东境代牧区宗座代牧
    范若瑟(Archbishop Eugène-Jean-Claude-Joseph Desflèches, M.E.P.) 1856年4月2日-1883年2月20日法国籍
    顾巴德(Bishop Eugène-Paul Coupat, M.E.P.)1883年2月20日-1890年1月26日法国籍
    白署理 1890-1891
      舒福隆(Bishop Célestin-Félix-Joseph Chouvellon, M.E.P.)1891年9月25日-1924年5月11日法国籍
重庆代牧区宗座代牧
    尚惟善(Archbishop Louis-Gabriel-Xavier Jantzen, M.E.P.)1925年2月16日-1946年4月11日法国籍
重庆总教区总主教
    尚惟善(Archbishop Louis-Gabriel-Xavier Jantzen, M.E.P.)(1946年4月11日-1950年10月24日)
    侯国扬(1988年-1989年)(秘密祝圣,1989年停职)
重庆教区主教(自选自圣)
    石明亮(Archbishop Shi Ming-liang)(1963年3月31日-1968年9月)(自选自圣,后未获宗座认可)
    刘宗渔(Archbishop Simon Liu Zong-yu)(1981年12月21日-1992年9月30日)(自选自圣,后未获宗座认可)
    骆北瞻(Archbishop Peter Luo Bei-zhan)(1993年5月14日 - 2001年3月26日)(自选自圣,后获宗座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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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1 20:4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天朝,在高位者都出来抢劫,更何况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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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1 20:47:48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文标题为:遗世独立之美——重庆教区(川东教区)主教府蹇家桥真原堂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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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1 20:56:02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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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24 10: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苹果的信仰 发表于 2012-8-21 20:56
现在怎么样了?

这篇文章我写于2009年初,当时是“此地被划归国泰艺术中心的改造范围内,据该中心负责人介绍,这幢建筑将变身成为一座具有英国特色的艺术沙龙中心。”
重庆市政府在2009年2月公布首批152处近代优秀建筑之时,“蹇家桥真原堂”排在第一位,但此建筑的标识为“中英联络处”而不是“蹇家桥真原堂”,至于为什么要故意掩盖它是天主教教会的产业,是典型的法国风格的建筑,是不适宜改成与之毫无相关的英式风格的。据我的推断是因为政府有关部门故意回避篡改它的历史渊源,是不想再归还此处的教产。
但历史真的可以随意化妆打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只要遇到一个较真的人,它都会难堪。
我在我的原文中曾有这样一段话:“ 把法国建筑改建成英国特色,已经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了,更奇怪的还在于政府将要把这处曾经是上主的居所、荡涤心灵的神圣教堂改成一个乌合之众聚会的歌舞娱乐场所。这不禁让我想到另一件事儿,那座原重庆市交通局内的国民政府参政院旧址命运跟真原堂差不多,竟然被改建成了一个洗臭脚丫子的地方。在我们这个神奇的国度里面,真是没有什么疯狂的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
这段话的意思实际上是在说他们野蛮没得文化,随意篡改破坏毁灭历史遗址,将会遗臭万年!
后来不知为什么这幢建筑就没有被改成英式风格的娱乐场所,遗世独立直到现在还是我照片中的老样子,没有改变。
茉莉人微言轻,但还是愿意在此喊上一句i:“请把此处房产归还给天主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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