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写在鬼节的小说）（万圣节到了，审判日也快了）

刘国志

人怕鬼上身，也就是俗话中的中邪、碰上了脏东西，鬼上身后症状各有不同，这得看是什么样的鬼附上了身。尤其在这七月的鬼节，鬼上身的几率就非常的大。因为是鬼节，鬼们都放假过节到处玩耍去了，没有了个约束——或走走亲戚，看看在阳间的家人；或看看老情人，了却下相思之苦；又或者去看看仇人，看他得到了什么报应没有。总之在鬼节鬼们是自由的，快乐的。然而，鬼们更怕人上了它们鬼身。本文就是讲一个人上了鬼身的故事。

虽然说鬼节里鬼们都放假了，表面看去好象真的没有了个约束，随时都有上人身的可能，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鬼有鬼的原则，而且是不能随便就更改的原则，更无诸多为违背原则而狡辩的一套套理由和借口。无论是什么原因，鬼上人身就是违背原则，必须得到相应的惩罚。因为是鬼吧，情面自然就没什么讲的。

小娇是个新鬼，刚来阴间就到了鬼节，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阳间还有很多让她怀念的事情。鬼节又是一年里特许回阳间一趟的日子，这能不让她感到高兴吗？在生前，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天生丽质，说话声音小。初中一毕业她就去城市里找工作要自食其力了。由于小娇长得漂亮，干干净净的象块玉一样，一家叫着“仙人聚”的大酒楼一眼就相中了她，工资800，包吃住。这对于头一次从农村来打工的小娇来说，条件似乎很不错了。她爱写点日记，尤其爱把家境的贫困和自己无助的那种忧郁心情写在日记里，每当写完，她的心情就会好转许多。就象一个心情忧郁的人打过沙包一样，不满的情绪完全发泄掉了。然而，就因为这段日记，成了世人认为她厌世跳楼自杀的有力证据，她的死好象没有了任何秘密和悬念，那样的简单，而且合乎逻辑。但是她是怎么摔下楼死去的，她很清楚，那两个推她下楼的中年男子同样清楚。

记得那还是十天前，也就是农历七月初三，小娇这天上着夜班。大概是晚上11点以后，大堂经理接了个电话后对小娇说，504房间需要啤酒要她送去。小娇推着送货的小推车将啤酒送到了504房间。当她一走进504房间，那个来开门的中年男人就顺手把门关了，另一个男人一边来取啤酒，一边夸奖着小娇长的漂亮。小娇仓促地说了声“谢谢”就想往回走，但是已经晚了，拿啤酒的中年男子的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小娇细嫩的手，并且龌龊地说道：“坐坐嘛，急什么，我们聊聊啊，多少钱？开个价。”
小娇的脸‘唰’地通红起来，她下意识地回避着去理解这些话的含义，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努力挣脱，想办法迅速离开这个房间。并且，她用所有女人都会用的哀怜想去感化对方，想以此达到逃脱的目的。但是她的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她被两个男人按在了床上。人屈服与否好象有一个点，一旦突破这个点，要么就屈服了，要么就会完全激怒这个人而产生以死相搏的信念。小娇这时候采取了后者，她的每个个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仿佛都成为了自卫的利器。她的手仿佛紧锁在一附钢链中，她就用牙齿去咬这钢链。拿啤酒的那个男人的手被小娇咬出了血，痛得他叫喊起来，只好松了手。小娇的右手从啤酒男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后，顺势就抓向了另一个男人的眼睛。
小娇是个温柔的女子，然而她的个性里却有着一股刚毅的逆反，越是痛楚，她内心里越是怒火。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去减轻身上或者心灵上的痛。这时候的她，又仿佛成了一只飞进房里受到惊吓的小鸟，总是想往亮处飞，有无玻璃的阻挡，她已经判别不出来了。她被逼到了窗前，两个男人也气急败坏地重新振作了一下，迅速又向她扑来。小娇的惊叫一直就没有停止过，现在这求救的惊叫也越发地大声了。两个中年男人试图用手去捂住小娇的嘴，因怕被咬，所以没有成功，于是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小娇的头上，身上。但是这丝毫没有减少小娇呐喊的的声音，她调动了所有的潜能在作最后的拼搏，现在她已经没有多少力量去抗衡下去了。两个男人也同样在作最后的罪恶，恐惧的心理一点不比小娇少。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小娇拼死的反抗摧毁了两个中年男人强奸的欲望，一方面他们开始恼羞成怒，另一方面他们恐惧事情闹大，害怕小娇的告发而使自己官位不保。就这样，他们把小娇推出了窗外，制造了一起跳楼的自杀事件。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时间。
小娇来到阴间，在阎王殿里向阎王哭述了自己的不幸。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及在堂的众多鬼怪也只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它们已经听得太多这样的故事了吧，以至都有些麻木了。阎王对小娇说：“小娇，我们都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但是阎王殿不是报私仇的地方。正所谓鬼人殊途，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两个世界是不能直接接触的，更不可能发生战争，这是自然之神的安排。我们没有能力逾越这条界限，人类同样逾越不了这条界限。虽然人类企图揭开我们的秘密，但一直都是在徒劳。鉴于你身负冤屈，判官不得不将你身上的怨恨除去，以保证你不去破坏阴间的法则。”阎王的话音一落，判官就对着小娇把手里的笔挥了一下，小娇顿时感到身子一轻，觉得更比先前飘然了。在小娇的脚下，这时候多出了一滩冒着腥味的脏水。小娇发现后迅速地站开了去。判官这时候说：“看吧，这脏水就是你身上流出的怨恨之水，现在你才能算的上是个灵魂干净的鬼了。”
由于是灵魂干净的鬼，鬼节这几天小娇也在放假的行列里，可以来人间一趟了。灵魂不干净的鬼，阴间是绝对不会放假叫它们去人间的，因为这会破坏阴间的法则。虽然小娇已无报仇的念头，但是她还是很想去看看自己死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更想去看看亲人以及推她出窗外的两个男人。顺便她还想翻一翻在人间写的那些日记，因为那是她曾经最喜爱的东西，在那里面有着她短暂而干净的人生记录，有她的一些简单的向往，有她的一些莫名的惆怅。还有那件刚买的迷你裙，是她花了很多口舌才讲好价格下决心买回来的，由于天一直下着雨，她还没真正穿过呢。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她想看的东西。小娇甚至开始怀疑在这假日里时间是否是够用。
七月初十五的晚上，街上的路灯依然是灰灰蒙蒙的，小娇飘然地来到了自己摔死的地方，一切都毫无变化，水泥地还是那么冰冷没有生气，她的血迹早已经被雨水和人工清洗干净了。她没有落泪，她就象一个考古的人，冷冷地看着，显得很希奇。
“仙人聚”二楼是歌舞厅，歌舞厅里的嚎叫和舞曲混杂在一起，里面的人依然疯狂着，欢乐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小娇望着这大楼，心理开始压抑起来，她感到自己身处于一堆垃圾之中，那地上一滩滩被人们发泄出来的脏水，带着怨恨`贪婪`伪善`欺骗`侵害。。。反着光线直接刺进了她的眼睛，总之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以至让她产生了要迅速离开的想法，她实在不能忍受这腥味的侵浊。人间流行着一些所谓驱鬼的办法，其中有一个方法就是用污秽不堪的东西作武器，这也就证明了鬼的怕被弄脏的干净灵魂。因此，小娇这样的心理反映也就在正常不过了。
看过亲人，小娇就飘向了放着她日记的警察局证据库里。她轻轻翻开自己的日记，发现断案人肮脏的笔在她干净而漂亮的日记上画了些圈圈，做了些记号，就如在一副美丽的山水画上故意洒上了一些极不协调的墨汁。并且，小娇发现，在案倦上还引用了一些比较忧郁的日记段落过去。这时她也才知道，人们原来以为她的死是因为日记里记录着自己的那些莫名的忧郁的原故。她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她也怨恨不起来，除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这里。
下一步就是去看看推她出窗的那两个人了，小娇仅仅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仅此而已。也在这时她感到了做鬼的方便，不用挤公交车，不用等出租车，想去哪里，飘飘然就到了；想找谁，脑子里自然就能感应到对方的方位和地点。
街上流动的鬼并不多，而每个鬼又都忙于怀旧和寻找着自己的曾经，所以就彼此很少相互招呼。他们穿梭在人群中，快速躲闪着怕和人相撞而被粘上肮脏的东西，一个个完全象人们走在一条污秽不堪的大街，生怕踩上脏东西而东跳西闪。小娇看着就想笑，她记得，在人间人们常常说人的阳气高，鬼就会老远避之不及。今天她才明白，哪里是什么阳气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当鬼以后眼睛自然会看清每个人身上的每种污垢，而这些污垢又都是粘糊糊的，不停地从身上往地上掉落着，象滴水一样，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染在另一个有灵魂的身上而蔓延开去。小娇小时候就是个爱干净的女子，当鬼以后，她看到了当人时候没有看到的每个人身上的这些污垢，能不叫她感到恶心？因此她回避着人们，要过一个干净的节日。在则，放假当天，阴间就贴有告示，其中有一句印象很深，“希望你们干干净净地出去，干干净净地回来。”由于自己是新鬼，小娇还不能完全理解告示的含义，于是她就向一些老鬼请教。有个老鬼这样对她说：“就是说，你到阳间去不要把脏东西带回来。看见没有？阴间门口放着几口大锅和两架轮钉，这是专门为放假去了阳间返回的鬼们预备的。你如果粘上了脏东西回来，那么就得先在锅里煮一煮，净化一下灵魂，然后从两架转动的轮钉中间走过去，千万只轮钉上有倒刺。由于这些肮脏的东西很不容易清洗，粘糊糊地粘在了你的灵魂上`骨髓里，这时候轮钉就起作用了，它将这些脏东西钩住，从你的灵魂上撕下来，痛吧？打个比方吧，你还是人的时候，如果有无数个钩子钩上你身上长的瘤，然后强行撕下来，就是这样的。由于鬼们在人间带回来的脏东西很容易在鬼身上生根发芽传染，因此用这转动着的轮钉去撕下肮脏的东西是最好的办法了。所以啊，你去阳间千万不要沾上什么诸如贪婪`仇恨之类的脏东西回来，这一来你清洗很痛苦，二来这些清洗的设备很耗资源。”听完老鬼的解释，小娇也就更为自己本来就爱干净而自喜起来。因此她始终和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远远地看着。
小娇飘到一个称之为干部公寓的院坝里停了下来，走到二幢二单元楼下向二楼的窗户望去，那窗户里就住着拿啤酒的那个男人。巧合的是，推她下楼的另一个男人也正在啤酒男那里喝着酒，他们好象在商谈一些很伟大的事情，又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小娇正在考虑上去还是不上去看看，毕竟她心里的余悸还有那么一点点，尽管自己现在是鬼了，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他们是根本伤害不到自己的。就在小娇犹豫时，突然一个女人从小娇后面穿过她的身子走过去了，并且把一些脏东西留在了小娇的身上。小娇看见这女人有三十多岁，气质高雅，很漂亮，穿一件黑色的皮短裤，又白又长的大腿格外引人注目。她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打着电话，只听她说道：“哎呀，候局，我到楼下了，还不出来接我啊。”由于是鬼，小娇感应得到这女人就是在和拿啤酒的男人通电话，也才知道啤酒男人姓侯，而且是个什么局长。小娇又听见那电话里传出了侯局的声音，他这样对那个女人说：“呵呵，亲爱的！来了呀，想死我们了，你快上来吧。”又听这位女人说：“叫我来你家，你就不怕你老婆吗？”对面侯局回答说：“没事，她今天回娘家去了，每次鬼节她都会回去烧纸的。”小娇听到这里有点想笑。又听到那女人说：“别乱说，我害怕。”她一边说一边急促地上楼去了，好象她真的怕有鬼要去缠她似的。
这时，小娇也尾随着上楼去了。也在这时，小娇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比先前沉重了，飘起来也有点吃力起来。她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先前透明漂亮的身体被一块块地染上了各种污渍，而这些污渍又迅速地向周围蔓延扩大着范围。更为槽糕的是，她开始莫名其妙地感到有种想用身体去换取好处的冲动了。她感觉到了，那个女人已经进入了她的灵魂，并且象个侵略者一样，逐步霸占着她的灵魂，并且还把她身上所有的肮脏污垢顺便传染给了小娇。小娇下意识地去抖了抖身上的污垢，但没有成功。她又在意思里开始抵抗，阻挡着那女人的感染  。所幸的是，毕竟那女人上小娇的身才刚刚开始，就象刚刚只是种了个种子在这里，危害还不大，还不可能控制小娇。小娇稍微控制一下就能压抑这股势力在她灵魂里的指挥欲。小娇看着身上的污渍，恶心的不得了，抖又抖不掉，手不不敢去碰，现在的她巴不得马上跳进河里冲个干净。但是她还得忍一下，她要看看这两个男人才能甘心走开。
小娇轻轻推开侯局的家门，飘了进去。只见侯局坐在沙发上，怀里楼着那个漂亮妇女，对另一个男人说：“你怎么没把门关好啊？”随着侯局的说话声，另一个男人不解地看看门，他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门明明是被自己关了的，并且锁上了，锁门之时他的另一只手还顺便摸了一把那女人的漂亮屁股呢，因此他敢肯定是锁好了的，怎么会又开了呢？最后，他把一切莫名其妙都归于门锁的质量问题上去了。他一边重新关门一边说：“侯局，你这门怕是要修理一下，好象是质量问题吧。”真的确认再次锁好了门以后，他才放心走回坐在了侯局的身边，并伸出一只肥手去摸侯局怀里搂着的那女人的腰了。侯局对他说：“马局，这就是你们质监局的问题了，你们怎么把的关啊。”一边说一边亲了亲那女人白白的颈子。那女人咯咯笑着说道：“就是，就是，如果小偷进来了找马局负责。”那个叫马局的男人看到侯局亲吻这妇女的颈子，他就把这女人的衣服从腰间提上去了一些，当露出了那女人的白肚皮后也开始去亲吻了。侯局和马局就象两只饿狼，默契而和平地分享着一只发臭而腐烂了的羚羊。就听马局说：“好好，美人的命令我敢不听吗？”那女人听到这里就乘胜追击地说：“哎，你们两个可别忘了我老公的事啊。”侯局马上应承说：“没问题，放心，提拔是早晚的事情。马局，你说是不？”马局的脸捂在女人的肚皮上瓮声瓮气地答道：“嗯，嗯。”。。。
小娇站在窗帘边，她真后悔进了这间屋子，看到了这样一幕。她把脚尖轻轻一点从窗户缝隙里飘了出去，窗帘随既象是被风吹了一样，微微荡了几荡。一路上她就在做一些假设，假设到自己如果没死，假设到自己如果屈服在这两个男人手下时，她就后怕得不得了，又想到自己是鬼了，于是又觉得安慰起来了。小娇急急地向阴间飘去，虽然这时离鬼节放假的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她已经忍受不了了，唯有尽快回到阴间，她才觉得安全和平静。
尽管小娇已经非常地注意，但是依然没有逃脱被污染的结局。就如那老鬼说的，小娇回到阴间进大门后，就被一个值班女鬼带去沸腾的大锅里侵泡，这是一锅绿色的液体，什么成分，小娇不知道。在这大锅里除了小娇还有几个女鬼魂在侵泡，每个鬼都闭着眼睛，用意识配合着这些液体去弱化身上的污渍。一些污染不重的污渍被泡出了身体，漂浮在液体面上，而后迅速被另一个值班的老女鬼用网捞走了。小娇在这锅里一点也没感到有什么痛苦，就象在人间泡温泉那么安逸。等到身上那些顽固的污渍被泡的僵硬以后，小娇就被带到了转动的轮钉那里。每个进入轮钉的鬼无不惨叫而晕死过去，这死不是肉体上的死，而是灵魂因为过于痛楚而暂时休克。阴间也有规定，是否进入轮钉净化自己是自愿的，害怕轮钉不进去净化自己的鬼会被带到一间小屋隔离起来，这是怕污染了其它鬼魂，并且规定在小屋里的鬼每天用自己的舌头去舔泡僵硬了的身上的污渍，什么时候舔干净了，什么时候也就可以出来了。人间所传的那种吊着长长舌头的鬼，就是打这小屋出来的，因为舔身上的污渍需要费很大的力气，舔的久了舌头也就随着拉长了。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毕竟他们的灵魂还是被舔干净了。这种鬼也最怕人，因为他们怕被污染而去舔第二次灵魂。
小娇是自愿进入轮钉的，她实在无法忍受身上残留的这些污渍污染她美丽的身体，半刻时间她都无法忍受，哪怕是魂飞魄散她也甘心去洗干净自己。她义无反顾地走向绞肉机一样的轮钉了。转动的轮钉卷起的风冷沁沁的，没有什么腥味，风把她的长发都吹得飘了起来。小娇闭着眼睛朝风吹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只感觉到第一排钉钩进入她身体的情景，那不是肉身上刮骨抽筋的痛楚所能形容的，那可是在灵魂上抽筋，撕肉。。。
随着一声撕肺的叫声，小娇的灵魂痛得昏迷过去了，轮钉还在不停地转动。她的灵魂在两只轮钉里打转，扭曲，带着倒须的钉钩牢牢钩住那些在小娇灵魂上刚刚生了根的污渍，然后把灵魂和污渍撕开分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小娇昏沉沉地醒来了。她朦胧地感到有两个鬼站在她身边，一个鬼的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显然他们是给小娇喝了什么药，好让她好起来。
这时，就听一个胖点的鬼高兴地说：“醒了，醒了。”
另一个鬼说：“唉，多好的孩子，在人间一定是个美丽的小天鹅。”
胖鬼不满地说：“是啊，可人间的人一点不知道去爱护小天鹅，不是吗？”
说着两个鬼又在小娇身上检查起来。只听胖鬼惊叫道：“老铁，不好了，这女孩子‘人上身’。”
所谓“人上鬼身”就象是人间所说的“鬼上身”一样，其危害是相当大的，人间会因为“鬼上身”而发生恐慌，阴间何尝不是这样的。
那个叫老铁的鬼迅速拿出一个象放大镜一样的东西，在小娇的灵魂上仔细观察起来，并在一处拳头大小的斑点上停下来。他说道：“不错，问题大了，确切地说是个‘二奶上身’。老包，你速度报告阎王。我这里先做个处理，随即送她过来让阎王定夺。”
老包风一样地跑了，小娇不解地问老铁：“大叔，什么是‘二奶上身’呀？”
铁老鬼解释说：“小姑娘，你上人间去的时候，一定有人穿过了你的身体，而且是个当二奶的女人，我没说错吧。”小娇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已经很小心了的”。铁老鬼继续说道，“是啊，但是你仍然没有防备到。‘人上身’是非常危险的，不仅会残害你，而且会给整个阴间带来灾难。要知道，在人间这种‘人上身’是非常普遍的，而且大家都不以为怪，意志薄弱的人有可能看一眼，或者听一声都可能被‘上身’而成为又一个二奶了。作为我们鬼来说，这些都不怕，上不了身的，惟独人穿过了我们的鬼身才可能上到我们身上。”小娇懊悔地说：“大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铁老鬼叹了口气说：“唉，可怜的霉鬼啊。你感觉怎么样？发作过没有？”“什么发作？”铁老鬼看小娇没明白就解释说：“就是说，在你的意识里产生过用女人的身体去换取好处以达到什么目的的冲动没有？而且这个冲动就象是有人在指挥你一样，由不得自己作主，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小娇答道：“就有过一次。”铁老鬼说：“这就是了，我也观察到了，如果你没有用你的意志控制自己的话，你灵魂上的斑点不会只有拳头大小，一定已经遍布全身了。如果那样的话，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由此我也看出，你是个坚强的女孩。”
小娇期盼地说：“能医的好吗？”
铁老鬼没有正面回答小娇，他这样对小娇说：“我先采取一些必要的护理，然后送你到阎王殿去。”说完，铁老鬼就叫来两个小鬼，他们忙碌起来了，搞完必要的护理后，他们就把小娇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箱子里，然后抬向阎王殿。
每年的鬼节是阎王殿最忙的时候，到不是说因为欢庆才忙碌的，相反放假的鬼去了人间，会带很多乱七八糟的回来，这就需要阎王及其它值班的鬼们迅速去处理，以保阴间的安宁。包老鬼的急报并没有让阎王感到意外，他只是觉得这‘人上身’的事情发生在小娇身上而有些格外同情罢了。
铁老鬼护送装着小娇的透明箱子到阎王殿后，就被阎王叫到了后面，几个老鬼和阎王就开始商量起该去如何处理这事。听完铁老鬼详细地汇报后，阎王就问铁老鬼道：“铁老鬼，你看这事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没有？”
铁老鬼说：“大王，以往都是用你的‘除污镜’去处理的，虽然小娇灵魂上附着的那人还没有长大，这是小娇的坚强意志的结果。但是就算斑点还很小，在目前我们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去除掉它。”
阎王说道：“这‘除污镜’太残忍了，我不希望把小娇的魂魄打散而永远让她消失掉。这的确是个不幸的女孩，原本她的灵魂上一丝斑点也没有，干净的就象一张白纸。谁忍心啊。”
这时，包老鬼建议说：“我们是否可以考虑永远把她冰封在箱子里呢？”
判官说道：“我看行不通，小娇的生命力我们可以掌握到，冰封自然成立。但是上了她身上的那个二奶的生命力是相当强的，冰封也封不住，就好比是棵毒草，就算被巨大的岩石压着，它仍然会长出来危害生灵。二奶的生命力之强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如果在阴间泛滥起来的话，岂不鬼鬼危机，阴阳间不乱套才怪。那些投生的，想篡改生死簿的，想起就怕。”
判官的一席话吓得几个老鬼和阎王目瞪口呆了。
几个老鬼和阎王商量完出来了，每个脸上都阴沉着，因为打散一个灵魂是极难发生的事情，更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然而现在他们又不得不去打散一个天真的女孩的灵魂。他们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当小娇知道打散自己的灵魂才能完全消灭附在她身上的这个二奶时，她的心里又一次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原本干净的灵魂里再次涌起了怨恨，复仇。她就是这么一个宁为玉碎的灵魂。她对阎王说：“我不怨恨你们，我怨恨被污染的灵魂，如果让我身处于肮脏之中，哪怕是一刻钟，我也宁可魂飞魄散。”
阎王含着泪，拿着“除污镜”将小娇的魂魄打散了，一股清香随着风散开了，而后这香气又散发在了所有的花朵上去了。同时又听到一声惨叫，那个二奶也跟着化成了一滩腥红的污水，一个小鬼迅速拿来扫帚打扫了个干净。
小娇永远消失了吗，不不！那花朵上的香气就是她的化身。
阎王叫判官在恩怨簿上重重地记下了这一笔。

吾从周

情节很好，不够精炼，建议学习一下《聊斋志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