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代(系列之三)
北堂圣乐合唱团,是当时北京教会最大的一个教堂的合唱团,一部分是北堂印书馆(教会的印刷厂,后来也被国家侵占)的工人,我就属于印刷厂的。其他大部分是中学生。当时的合唱团分男高音、女高音、男中音、女中音、男低音、女低音经常排练六部或四部大合唱。连乐队达到120人左右。主要是为弥撒唱经。我在合唱团负责印、发歌篇,和后勤组织工作。我们唱的题材有哈来尔弥撒曲(M.Haller)。古诺弥撒曲(CH.Gounod)等古典拉丁语的世界名曲。
在1957年7月爱国会成立时,在新侨饭店开庆祝大会时,我们合唱团还到会为他们演出,因为当时我们并不明白爱国会是干什么的。我们还以为是毛共的好心肠,格外对天主教会开恩,真正给予天主教的信仰自由,我们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呢!但是后来从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是为了进一步掌控天主教会,于是我们教友之间,我们合唱团之间,都在议论这件事。
因为天主教在教义上,全球都是统一接受梵蒂冈教宗领导。否则便不能称之为天主教会。如果不接受教宗的领导,无异于让我们放弃真正的天主教信仰。对于一个真正的教友来讲,生命可以放弃,但信仰不能丢。所以说当时成立爱国会的目的,就是消灭宗教的其中一个步奏,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1958年姚光裕以教友“自愿”为名,把北京最大的西什库天主教堂(北堂)“捐”给了国家。然后被39中学和低压电器厂瓜分。
尤其是文化大革命中,把北堂砸烂,把三口大钟拆掉,把当时中国仅有的三架之一的管风琴拆毁。后来找回了两口大钟,还有一口流落在大钟寺,至今不肯归还,要教堂再铸一口仿真钟去换,这简直是强盗逻辑,他们比八国联军的掠夺没什么两样,因为三口钟同时敲起来,音调非常和谐动听。可惜庙里僧人的强横,天主教会的软弱,至今20多年过去了,那口应挂在自己位置的钟,不能回复自己的位置。据说:那架管风琴后来七零八落的躺在中央音乐学院的院子里,无法修复,是不是有的零件被红卫兵卖了废品,也不得而知。
文化大革命真的彻底把宗教消灭了,(其实,表面上教堂没了,但天主的圣殿已牢牢的建立在了人们心中,而且是任何势力无法拆毁的)有的神父、教友被打死,教堂被关闭,神父修女被下放到农场改造,并且强迫神父修女结婚。不服从的就被关监狱,就连积极参加了爱国会的主教神父们也未能幸免。
还有一点,那就是:凡是天主教,不分国籍、语言、文化、肤色。只要是天主教,就应该是“至一、至圣、至公、从宗徒传下来的教会”这是天主教会的唯一标志。如果搞什么“独立自主,自办教会”,什么“自选自圣”。那就意味着脱离了真正的天主教会,就是“裂教”,如果还打着天主教的旗号,就是假教,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另起个名字不好吗?何必骗人呢?再一说,天主教会神权方面和国家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做为天主教徒,维护自己的信仰,绝对是正当的权利。
我们当时在北堂唱经班,因姚光裕是本堂神父,我们怕牵连他,所以特意保护他,在审讯我们时,我们一口咬定文件是我们从他那里骗来的,实际上我们保护了他,其实姚光裕早就心知肚明,正好政府也想利用他,就没有追查他,罪名就落在了我们身上了。
但是非常遗憾,我们保护错了。他出卖了教会,把北堂以教友自愿的名义,“捐”给了政府。然后政府给了他一个“主教”当。他是中国第一批“自选、自圣的主教。既然能出卖教会的人,肯定也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在生活作风上,他勾引女青年,然后还有了私生女。最后在1963年死于多种疾病,死前为女人和女儿留下了一笔财富。临终时从床上滚到地下气绝身亡,这是教会中的败类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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