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基督徒大不相同的“聂斯多略异端”

修公爵

亲爱的神长、教友，兄弟姐妹，大家晚上好，今天是1月1日—天主之母节。提到天主之母这个有争议的名词，我想说一下《中外基督徒大不相同的“聂斯多略异端”》

我们都知道，基督宗教传播近两千年来，天主教、东正教以及宗教改革后主流新教教派都极为恭敬圣母玛利亚，天主教称呼玛利亚为天主之母（Mater Dei），东正教称呼她为“诞神女（Θεοτόκος，Theotókos）”，主流新教教派称呼玛利亚为“上帝之母”或者“（空格）神之母”。这也是圣母四大殊荣的第一条。

但有主流就有非主流，有大量的华人田园的、野生的“基督徒”不承认玛利亚是天主之母，他们的理由好像也振振有词：

1、玛利亚是“耶稣肉身的母亲”，还有说的更难听的是玛利亚只是一个代孕工具，不是耶稣的母亲，证据是圣经上耶稣称呼玛利亚为“女人”，都没叫她母亲。

2、承认玛利亚是耶稣人性的母亲，但是玛利亚没有生耶稣的神性，没生神性怎么能说她是“神之母”？

3、玛利亚是圣子的母亲，但她不是圣父、圣灵的母亲，所以不能叫“天主之母”。

这些说辞在我一会儿解说中逐一反驳，我先说一种现象：我们看遇到这种情况，很多正统基督徒会称呼这些野生的、田园的、边缘的基督徒为“聂斯多略异端”。这种称呼修师傅是完全不同意的，虽然他们的说辞相同---反对天主之母，但华人反“天主之母”的异端思想和“聂斯多略异端”出发点却是霄壤之别，没有半毛钱关系。

聂斯多略反天主之母的信理，是因为他们不相信玛利亚怀里的婴孩是统治天地的主宰。在老聂荣升为东罗马京城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的四二八年之前，耶稣是天主这端信理已经深入人心，教父们通过“三位一体”这种表述方式，解决了“钦崇唯一天主”和“耶稣也是天主”---如同若望福音一章一节所说的“在起初已有圣言，圣言与天主同在，圣言就是天主”之间的矛盾。

耶稣是天主，玛利亚自然就是“天主之母”，或者叫“诞神女”。美国人罗杰.奥尔森在其《基督教神学思想史》中写道：虽然东正教和罗马天主教的传统，都非常敬重玛利亚，但是Theotokos（诞神女）这个称号，其实乃是“耶稣是真神”这个信念的指针，当玛利亚生下小男孩时，她就是生下神了。5世纪早期，在君士坦丁堡，基督徒使用这种语言谈论玛利亚和耶稣，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得很。这个城市的信徒在唱诗和祷告时，常常称呼玛利亚为Theotokos（《基督教神学思想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8月第一版，P218）。

但是这件事情到了主历四二八年起了波澜，因为这一年安提约基亚学派的代表人物聂斯多略当上了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他在这年的圣诞节，便公开禁止人们这样称呼玛利亚。老聂指出：把两三个月大的婴儿称为神，简直错得离谱（同上，P219），聂斯多略异端便横空出世了。

提到这个异端，就有必要说一下第四、五世纪交汇处亚历山大学派和安提约基雅学派的神学之争。二者意见相左的地方很多，我仅列举基督论，当时的亚历山大学派强调基督的天主性的重要性，认为祂的人性是被放进与逻各斯的联合，或者说“逻各斯成了一个肉身的性体”。而安提约基雅学派对伦理学的人格主义感兴趣，他们强调基督的人性，反对亚历山大里亚学派那种基督人性被神性吞没的观点。但是矫枉过正，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们的精神领袖塔尔索（Tarsus)的主教迪奥多罗斯(Diodorus)说：“逻各斯仅仅"居住" 在人性中，就好像在一尊神像在殿宇或在一种一个人在衣服中。他又说存在两个“圣子”一个自然的和一个由于恩宠接受的。今天我们看这妥妥的异端。

另一位领军人物摩普苏厄斯提亚（Mopsuestia）的主教狄奥多尔 ( Theodorus)也同样不赞同一个名副其实的"成人"事件，因为他想这就等于逻各斯变成一个人。从亚里士多德那里，他接受了这样的观点:如果一个本性(性体)没有位格，那么它就不是完整的。根据这个想法，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基本上挑明了基督有"两个位格"的理论 。他说基督的两性虽然只有“一个位格”，但这种"合一"并不是本质上的或性体上的合一，而仅仅是一种相对的或道义上的合一  ，它是"意志上的合意"，是"外在的联结"，就好像男女在婚姻中的合一或神殿和神像的合一。 当他视两个性体为联结的时候，他才想到这种合一，但如果他注意到他们的区别，他就认为这是两个位格。所以他说，把逻各斯在耶稣这个人中"居住" 。他顺理成章地认为，在人间诞生的不是"天主的圣子”，而是一个人，天主居住在这个人内，所以他称玛利亚为"基督之母( Christotokos) "。这么说来，摩普苏厄斯提亚（Mopsuestia）的狄奥多尔才是“聂斯多略异端”的祖师爷和集大成者。

他的徒弟聂斯多略自然传承的本学派的衣钵，当老聂听到人们称呼玛利亚为“诞神女”便极为不爽，就发生了他当上宗主教后禁止人们称呼玛利亚为诞神女的倒反天罡事件。

这一下老聂惹了众怒，教友们对这种伤害到圣母特恩的谬说，群起抗议。亚历山大里亚城的主教圣济利禄，便掀起了反对聂斯多略的论战。在四三一年厄弗所召开了一次大公会议，耶路撒冷的主教圣济利禄接受教宗的委任，领导这次的会议，绝罚了聂斯多略，并且断定耶稣基督虽然有两性，但是只有一位，那就是天主第二位。因此，圣母玛利既然是这一位的母亲，而这一位仍是天主，所以，她应有“天主之母”的尊号。

大会的训导是这样说的：

原来，这不是说：起初有一个平常的人，由贞女出生，然后，天主的（圣）言，才被遣入这个人内；而是说：圣言就在贞女胎内，与肉体结合，而按肉体而言，祂可说是受生者，因为圣言，已把这肉体的诞生，作为自己的诞生．．．因此【圣教父们】不疑惑，称圣童贞为诞生天主者；这不是说：圣言的性体，或圣言的天主性，出自圣童贞，而是说：那个由圣童贞所出生的圣肉身－具有理性灵魂的完整肉身，已与天主的圣言，合成一位；故圣言，按其肉身而言，也可说是受生（于圣童贞）了。

    这条训导说了一个原则，就是天主性与人性在基督内结合为一、即两者在一个位格中相结合。逻辑是这样的：圣言只有在肉躯中受苦，被钉十字架，死亡而后复活才有救赎意义。否则按照聂斯多略异端的说法，纳匝肋人耶稣的死亡就只能是一个英雄事件。往前推理，童贞女玛利亚怀中孕育降世成人的，就是天主的圣言，圣经说的也很明白：那要诞生的圣者，将称为天主的儿子（路：一：35）.请注意天使的措辞，玛利亚孕育的是天主的儿子，而非玛利亚的儿子被附体上天主圣子。

这便是聂斯多略异端的前因后果，他的关注点始终在基督身上，没讨论到玛利亚。而一千五百多年后的今天，在丝绸之路另一端的中国仍有一群基督徒在质疑着“天主之母”。他们的关注点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说：玛利亚仅仅是耶稣肉身的母亲。就此我还和一些人士探讨过，我说你的母亲也仅是你肉身的母亲？ 胡亚洲牧师便斩钉截铁地说，我的母亲只是我肉身的母亲。

其实这是由于中国人受到印度佛教生死轮回思想的影响，很容易将一个动物“一”分为“二”（个位格），一是受之父母的身体毛发，一是依附在其上的灵魂。这种东方智慧认为，动物的母亲只能生下他的肉体，灵魂却与他们的母亲无关。比如莫言先生写的《生死疲劳》中的描述了母驴生了小驴驹、母牛生了小牛犊、母猪小猪羔、母狗小狗崽、母猴生了小猴、母亲生了大头婴儿。但这些生灵在初离母体的一刹那，被人民政府镇压的老地主西门闹便附体在他们身上。所以无论驴发情还是猪打圈，都是老地主西门闹在操控它们。

这种理论无疑是荒诞不经的，我打个比方，一个恶贯满盈的匪徒被官府捉去，难道他能辩解说，青天大老爷啊！都是附在我身上的灵魂指使我这么干的，与我的身体无关，求您别把我身首异处？

如果按照中国版的“聂斯多略异端”理解，则完全不必要有“道成肉身”一说，玛利亚完全可以与若瑟圆房，待怀胎十月以后，圣神（圣灵）再将天主子投胎到若瑟的亲骨肉身上，或者耶稣在约旦河受洗的时候再降神附体，岂不美哉！藏传佛教的“活佛转世”，不就是基于这套理论嘛。

还有人说，神在万古之前便已存在，玛利亚一个历史长河中的小人物，怎能生神？

因为神要拯救世人，祂的方法就是“圣言成了血肉，寄居在我们中间（若：一：九）”，是圣言(逻各斯)在玛利亚腹中成胎，生于女人，生于法律之下（迦：四：4）。借用新教改革宗的术语就是：上帝愿意被玛利亚生下来，这也是上帝彰显其主权的工程！

先教宗本笃十六世在担任德国杜宾根慕大学教授时所著的《基督教导论》中写道：“支持所有存在的意义已经取得了肉身；也就是说，他已进入历史并且成了历史中的一个个体；它已经不再是那仅涵容、支持历史的背景，而成了历史中的一个点（约瑟夫.拉辛格《基督教导论》上海三联书店2002年6月第一版在这里， P154）。而在这“道成肉身”的过程中，玛利亚配合了救赎工程，有幸成为天主之母。

至于有人说玛利亚只生了天主圣三中的第二位，没生圣父、圣灵。我想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逻辑问题吧。你的孩子在三年一班，你就是三年一班学生的家长，虽然三年一班的学生不止你孩子一个。

这就是中外基督徒大不相同的“聂斯多略异端”。这个系列我还会讲“耶稣是奴隶主阶级吗”、敬请期待。

我是你的朋友修成铁，Lautatur Iesus  Christus

Sancti Maria ，mater Dei ora pro  nob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