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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缺少什么转载山人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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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0 17: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题记:有人问为什么把文章习惯发在新浪,而远离搜狐?最初我给出一个理由是:文章在这里总被拿下,让人心里不爽。现在回头想想,这理由不足以说服自己,因为新浪往往删除的更干脆,不打招呼,就让你尸骨无存。让我觉得欣慰的是,如此一来,我把纷争与扰乱成功的引向了别处,让这里成了安静谦虚的一块天地。昨天在说说中,山人强调自己喜欢安静,那怕孤独,也是享受。这心态有人认为是长期吃药的后果,也有人觉得山人有点抑郁了……
亲爱的老师,本来不愿意把这文章以信的形式来书写,但是,中秋节您像关爱孩子一样给我写来节日问候,而我却不曾像孝敬母亲一样向您表达牵挂。之前您劝导性的责怪似乎并没有让我改变自己冷淡的性格,那怕一点点。但读到您温暖的文字问候时,我心中有丝暖流汩淌。

今日坐下来写这封信给您,顺便也把我近段时间的生命反省与人生思考分享与您。您前信转发了网上疯传的《一个在华日本人对中国的感想》,并忧伤地问道:我们中国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注意到这篇文章别人转发给您时写的推荐语:这个是日本人所写的,值得所有中国人读一读。尤其现在大陆有点权势地位的中国人,更希望他们读一读,他们究竟要把中国带到何处去。实在应该三思。这使我想起了柴静,想起了她所问的:这伙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如此恨自己的祖国?

亲爱的老师,这些话从您们笔下写出来究竟要表现着怎样的忧伤啊!“爱国忧民”的情结早已不是余光中那种淡淡“乡愁”所能代替的了,从不知“仰望星空”的民族永远不知道救赎为人类到底意味着什么。冯小刚在微博中写道:拍完《一九四二》我不会再有盲目的民族自豪感,知耻了!我的脸在出来之前要化化妆,我们这个民族也经常像我这张脸一样,需要照照镜子,哪怕看着丑,也比糊里糊涂臭美强。俄罗斯也是受难很多的民族,人家的艺术主题是救赎,而我们是喜洋洋、民族风,齐白石这样的大家,画的也都是虾米。
中国文化不论涉及喜剧或悲剧,均不会触到本质终极,难达到“救赎”的意识境界。七七拷问虽提出,难免过眼如浮云。没有人会觉得基督信仰在无神的国度正确表达了一次自己,这是真理的自我体现。实际上,从宗教信仰层面来说,马达钦主教的选择没有任何错误之处,因为从先辈那里接受的信仰传承要求他必须这样做,不向虚伪与黑暗低头。这次正义行为本应该得到全中国教会所有信徒的祈祷支持和行动扶助。

现实却是总有人习惯性地把神父与修女的遭遇和大小修院的停课因由有点抱怨性地说成是受到马主教选择牵连。山人觉得牵连如果是为信仰见证就是值得的,我们不应该总以自毁毁人式的怨怼从心理击溃个体在信仰内的勇敢坚持,那怕这坚持如有些人说的那样――是最基本的。但悲惨现实总是:殉道者的勇敢行为不单要承受黑暗邪恶的迫害,往往还要忍受道德上的众叛亲离。

托玛斯莫顿指出:许多诗人不是诗人,正如许多修道人不是圣人,理由是一样的,他们永远没有完成自己的人格。他们永远没有想成为天主所为他们指定的个别的诗人和修士。他们永远没有成为个人生活的一切环境所要求他们成为的人或艺术家。没有信仰人的毛病也许正如怀阳说的:没有英雄的时候,我们期盼英雄出现,当英雄真的出现了,我们又想尽一切办法来证明他并非英雄。天主对圣徒的考验一定会超过一般人,所以,每个人都要站在“约伯的天平”上清楚自己在天主面前一无所能,我们唯有依靠天主上主。圣经《默示录》说:“谁若该被俘虏,就去受俘虏;谁若该去受刀杀,就去受刀杀。圣徒们的坚忍和忠信即在于此。”(默1310)所以,对天主忠信的人,那怕全世界都背叛了,他却会一如既往的坚持,即使用毁灭世界来威胁他妥协一丁点儿也不可能,因他知道:“天主不在强权之中,而在真理之中。”

为永恒真理受苦难在约伯身上成为有意义的事,俄罗斯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其最重要的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借佐西马长老的哥哥马尔克尔自问反省道:“(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做,无非是要向撒旦夸耀:‘你瞧,我的圣徒为了我可以忍受多大的苦难!’但伟大之处正在于这里有个秘密,那就是来去匆匆的凡人形象与永恒真理结合在一起了。永恒真理在尘世真理面前显示自己的威力,就象在创世的最初几天夸耀‘我创造的都很好’一样,现在造物主看着约伯,再次夸耀自己的造物。而约伯赞美上帝时候不仅在为上帝效劳,而且也在为上帝千秋万代的造物效劳,因为那是他的使命。”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如果没有耶稣基督,人类就什么都可以做,像他在小说中写的:“假如当初没有基督的约言,那么人们一定会互相残杀,一直杀到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人。而且这幸存的两个人也因为傲慢而无法容忍对方,互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当无神论幽灵进入中国大地开始蚕食传统文化时,当口号科学披戴着华丽衣胄在百姓中大肆掀科学发展观之风时,中国就彻底悲剧了。

不容讳言,中国的悲剧是上了伪科学的当,古老仁慈的品性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路线上演过一场又一场的荒唐闹剧,闹剧过后却没人承认自己在闹剧中扮演过的小丑角色。现在,我们在道德废墟上建起许多高楼大厦,但在中国人性格中却留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式的傲慢。当前许多声音说要“清算文革”,其实不应是清算,因为清算总是对着别人,却从不对自己。清算是傲慢的,清算是把自己先放在正义一边。在对待近代一系列运动的态度上,没有人有资格用清算一词,清算仍是文革式的语言。

现在需要的是全民对“文革”的反省、认罪,悔改,这是对成千上万条人命的含冤昭雪,是那时代每一个人的罪,因为“当整个世界陷入歧途,把不折不扣的谎言当成了真理,并且也要求别人一起说谎的时候”大多数人有的只是热情,却没有异议。人的生存状态本应该是这样:“那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误入歧途,只有你一个人还在坚持自己的信仰,那么你也应该独自呈上自己的牺牲来赞美天主。”肯牺牲奉献的人太少了,我看到一些老照片,几个神父一伙修女被揪出来批斗时,周围革命青年的高涨情绪真让今天人觉得那时他们真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凌云壮志,只不过这种“砸车豪情”在日本留学生的笔下是这样表现出来的:“我无法理解的是中国人为什么么对自己的同胞那么无情,却对一个外国人恭善有加。我刚开始来中国时,不过一个穷书生,但我却能受到超国民待遇,几年的经历让我深刻感受到中国人的确一盘散沙,中国人团结一心是有的,但那是在非常时期,比方说民族就要被灭了,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彻底的团结,中国人在外斗和内斗中似乎更倾向后者,中国人更恨的是汉奸,却不是侵略者(在侵华问题上,我比较尊重历史,承认这是日本的过错),中国人民养活我们在战争中的遗孤,却可以在文革中无情的迫害自己的同胞,(甚至是亲情之间),这些我都无法理解,如果不是中国人可能谁也不理解。”在漫长的文革长夜里,历史脊梁上只留下林昭、张志新、王佩英、张中晓等几个干净名字,她们是圣女,更是盗火者,他们选择了信仰真理,基督就以真理圣化了他们。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如果有你这样(坚持信仰)两个人聚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完整世界,一个充满爱心的世界,你们要热烈的相互拥抱,要赞美上帝,因为虽然只有你们两个人,但是你们昭示了上帝的真理。”

要记住:“凡是真实而美好的东西,始终充满宽恕一切的精神。”但是“现实给人们制造了多么可怕的悲剧。”当科学主义在中国抬头时,中国式的悲剧就来到我们面前。这悲剧显然是受到神学中的“剔秘运动”的影响。“科学至上,抛弃神圣,回归物质”是当时口号,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书中,巴伊西神父给年轻的修士阿廖沙的赠言中就讲述这现象:“世间的科学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圣经》告诉我们的那些天国的事情都分析得清清楚楚,尤其在最近这个世纪更加如此。经过世界各国学者的残酷分析之后,以前一切神圣的东西已经荡然无存,但学者们仅仅对个别的内容逐一加以分析,却把整个忽略了,简直盲目到令人惊讶的程度。但是整体依然不可动摇地屹立在他们跟前,连地狱之门也无法制服它,这整体不是已存在了整整十九个世纪,不是直到如今还存在于每个人心灵里和行动中吗?即使在那些破坏一切的无神论者心中,这整体照样不可动摇地存在着!即使那些背弃了基督教并且反对基督教的人,实际上内心依然一成不变地保留着基督的形象,无论是他们的智慧还是他们的热情,至今都无法创造出另外一个比基督早就指明的形象更加高尚和道德的形象,尽管做过种种尝试,但结果也是制造出了一些畸形的怪物。”在中国,无神论实在制造一些畸形怪物,它们在整体的保护下却从来是对整体漠不关心。

老师,我喜欢俄罗斯文学远胜过其它,为俄罗斯文学来说,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已足够。一个理性情感均敏感的人在幻听幻觉中的行动会是临界于“伟大”的创造,这创造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表现出来的是伟大癫狂。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体现出来的是一个强大的精神世界,他的独特性与无可复制性迄今为止全世界无人能及。钦伟刚老师当初对我说,读陀斯妥耶夫思基的小说,应该像读神学书一样来读,今天看来,这话仍具有先知话的气息。

在致友人冯维津娜的信中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宣称:“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比基督更美好,更深刻,更富有同情心,更睿智,更勇敢,更完美的形象了。没有,也不可能有。不仅如此,如果有人能对我证明基督在真理之外,而且真理的的确确在基督之外,那么,我情愿同基督在一起而背弃真理。”这段话在《群魔》中被这样表述:“假若能够像数学般精确地向你证明,真理把耶稣排除在外,那么你就宁肯相信耶稣,也不愿相信真理。”所以在陀斯妥耶夫思基的观念中:“无神论者不可能是俄国人,谁要是成了无神论者,他就立刻不再是俄国人了。一个人若不是东正教徒,他就不可能是俄国人。

亲爱的老师,在中国近代史中,面对无神论,我们缺少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对文化大革命,我们缺少一个索尔仁尼琴,中国因此就无法伟大起来!老师,在这里,我想问和您一样的问题:我们中国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把中国人的天生宗教倾向阉割的如此彻底?

陀斯妥耶夫思基在《群魔》中说:没有一个民族是根据科学和理性的原则组织起来的;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例子,纵使偶尔有过,那也是由于愚蠢。社会主义就其本质来说一定是无神论的,因为它一开始就宣布它是不信神的社会组织,并想仅仅根据科学和理性的原则建立起来。在各民族的生活中,理性和科学一向是,现在是,而且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是只履行次要的辅助性职务的;今后也将履行这种职务,直到时间的终了。各民族由另一种控制并统治着它们的力量所形成和推动的,但这种力量的起源却是人们既不知道也说不清的。这种力量是一种孜孜不倦地想一直走到终点的力量,而且同时它又否认终点的存在。这是一种不断地,孜孜不倦地证明自己的存在并否认死亡的力量。它是生命的精髓,就像圣经所说,是‘活水之河’,《启示录》预言它们有干枯的危险。它就是哲学家们所说的美学原则,他们还把它跟道德原则等同起来。按照我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寻找上帝’,任何一个民族在它存在的任何一个时期,其人民的全部活动的唯一目的,就是寻找上帝,自己的上帝,必须是自己的,而且对他的信仰也是唯一真实的信仰。
……理性从来也不能确定善与恶,甚至都分辨不出善与恶,即使大致上分辨一下也做不到;正好相反,理性总是可耻而又可怜地混淆善恶;科学则借助拳头来解决问题。半科学尤其是有这种特点,半科学是直到本世纪尚不为人们所知的人类最可怕的灾难,它比瘟疫、饥荒和战争还糟。半科学是迄今还不曾有过的一个暴君。这个暴君拥有自己的祭司和奴隶,人人都怀着满腔热爱和至今仍不可思议的迷信向他顶礼膜拜,就连科学本身在他面前也战战兢兢,并可耻地对他一味姑息。

对今天中国教会的困局来说,也许正缺少小说家的勇气,我们总被自身的一些弱点绊住,被人用污点扼住喉咙动弹不得,我们(主教、神父、教友)没有勇气不是因为没有信仰,却是因为在信仰中不敢直面自己人性的弱点,于是在天主的仁慈安慰中,一个个选择把自己先卖给世俗无神论主义,然后,又想从天主那里希求些怜悯来。 巴尔萨沙说:“为了用最有力的武器击败敌人(无神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敌人,他把一切押在最后一张牌上,那就是宗教。”所以,我们的依靠是天主,天主怜悯我们人性的软弱,却不会容忍我们虚伪的背叛……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0 17: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山人神父真能写,这遍文章很好滳。不同以往''喷靑''式语言,愿天主祝福山人神父智慧倍增,恩宠满满和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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