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在吸引着我(转载) 作者 彭建民 选自《教友生活》07.2 林语堂先生皈依基督后,写了一部《从异教徒到基督徒》的书。我也乐意把我的皈依拿来与大家分享。 我自幼不是基督徒,但也不算是异教徒,因为在中国真正的宗教徒仍然是少数,因为中国人的宗教观念相当淡漠。 我的孩提时代是在无神主义的氛围中长大的。尽管如此,我童年时也会跟着祖母,拜拜老天爷和灶王爷,因为我祖母信“天一香”道。我祖父是个“不可知论”者,他的名言就是“什么也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这种思想在民间相当普遍:所以我祖父当“会首”(民间轮流负责带领崇拜神灵的领头者)时,祖父在家谱上常写的三个大字就是“祭如在”。可是祖父不当“会首”时,一切似乎对他都无关紧要。他给我们这些作子孙的一个宝贵教训就是“勿忘耕读”。祖父虽然不太相信民间的各路神灵,可是他雕刻的木版画特别精致,我也特别喜欢;他也曾负责印刷这些民间各路神仙的神像,但他自己却不供一张神像。每逢过春节时,祖父的正房中堂只是放三双筷子,放上供品,表示对皇天上帝的崇敬。 母亲自幼领过洗礼,可是对信仰认识得并不深刻。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国,所有的宗教信仰几乎都被摧残得奄奄一息。当时的宗教信仰都成为人们心灵深处的秘密。我幼年是对此一无所知,记得在我略微懂事的时候,曾祖母教了我一首侮辱天主教的儿歌,我唱着回家,被母亲扇了一个耳光,如今我还记忆犹新,后来才知道外祖母是天主教徒。外祖母也并不是自幼奉教,她原是山东梁山人,跟着她父亲逃荒到河北,在河北定居后才信了天主教,并且信仰很坚定。外祖母那挂红色念珠,常常是我母亲的镇宅之宝。因为我母亲胆量很小,我弟弟和妹妹又都得过莫名其妙的惊吓症,只要有外祖母的念珠在枕头旁边放着,就不会出事。那时我母亲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这是信仰的力量,而只以为是念珠本身的能力。1977年外祖母猝然去世,按照老人家的遗愿,母亲把念珠戴在外祖母的颈项上,随她安葬了。外祖母去世了,我母亲的信仰上没有了支柱,弟弟和妹妹又常患惊吓症。在无辜中,母亲受到邻居好心人的劝导,请巫婆,请算卦先生,又是敬神,又是算卦。那两年的迷茫生活,真是惶惶不可终日。巫婆说:“你们的两个孩子让西山的神仙迷中了,赶紧给西山的神仙送上一对童男女,上上供,烧烧香,祷告祷告就行了”。母亲那时对巫婆的话是言听计从。可是弟弟和妹妹的惊吓症有增无减。后来又请来了一个更高明的巫婆看病,巫婆说:“你的家不敬天爷,不敬灶爷,哪能过啊?”我母亲只好按着巫婆的提示去做,可是就在母亲向灶爷烧香时,弟弟和妹妹的病都犯了。母亲惊慌失措,赶紧去请医生,医生来到弟弟妹妹就都好了,那些日子,巫婆、算命先生、医生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可是,无论是医生还是巫婆都无法使我弟弟和妹妹的惊吓症获得痊愈。我的姨母听说后匆匆赶到我们家,特别请我们村的一位老教友到我们家中,去掉偶像、撒圣水、作祈祷。自此以后,家中安宁,弟弟妹妹的惊吓症完全消失。后来,母亲带着他们到姨母家接受了洗礼。那时我还在学校复习功课迎接高考,再加上我那时已经订婚,神父们都说等我结婚后再领洗。可是谁知道天主冥冥之中有他的计划,我将成为他手中的工具,将来我要成为一名传教士,一位天主教的神父。可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一心想成为一名画家,一位诗人。天主看得远,天主有他自己的计划。他知道我将来要为他服务,田此给了我很好的学习机会,让我在文化上打好基础,将来能为传教事业服务。感谢天主!我当时一点也不愿意订婚,我与对象在高中虽然是同学,可是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但是父母仍然善意的使用他们的权利,为我早早地订了婚,那时我才十六岁。当时我一心想考上大学,对于谈情说爱根本不感兴趣,最终我们还是退了婚,我非常欣喜地找神父领洗,正式成为一名基督徒。 领洗后,我开始萌发修道的愿望,可是老神父们都断然拒绝,令我大失所望。我在沮丧中,又一次订了婚。这次是与一位教友订了婚,虽然称不上十分满意,但还算融洽,并且也培养了一定的感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使得我再度燃起修道的热火。那是1983年,我们的本堂神父叫我到一个村庄去统计教友人数,会长非让我讲道理不可,教友们念完晚课,又特别念“伏求圣神降临……。”我当时特别紧张,但是我鼓足勇气,简短的讲了一段道理。讲完道理后,一位老奶奶称赞到:“小先生,你讲得真好,订婚了吗?要是没有订婚,就当神父吧!”老奶奶的这话打动了我的心,在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天上的声音,天主借着人的口给我传来的第一个信息,这句话也影响了我整个生命。 当时教会的圣书很少,因为经过“文革”,大多数圣书都被付之一炬。我父亲的同学马修成先生要我帮他抄写成世光土教的《天人之际》这本书。从这本书中,我知道成世光主教也并非世代教友,他也是十几岁领受的洗礼,这个信息加强了我决心修道的信念。自此以后,我几乎将整个身心投入到超性的事务中。可是家庭的反对,亲朋的指责,对象难分难舍的缠绵……这一切的一切,使我感到困惑,也曾使我感到迷茫。我热切祈祷,我甚至在圣体龛前哭泣,我无奈地叩敲圣体龛的门,我向主耶稣呼吁:“主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耶稣默不做声,可是在我心中,仍然坚持修道的意念,我认定这就是天主的召唤。在这段困惑的时日内,我作了一个奇异的梦,这个梦决定了我的一生。我梦见顶天立地的主耶稣,他用右手抚摸着我的头顶,用左手指着我的导师闫文达神父,说:“你要跟他学!” 我听从了主耶稣的召唤,毅然与我的对象退了婚,走上了修道的征途。 许多人说,修道是很艰难的,当神父是更不容易的,可是。在我的修道生活中,我没有感到艰难,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20岁修道,23岁晋升执事圣秩,26岁晋升司铎圣秩。虽然在修道的历程中,也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和挑战,但是,我都很容易地克服或战胜了。有许多修士修女要我分享圣召的经验和体会,我只用一句话来表达,那就是:“天主在吸引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