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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刘幼民 于 2010-9-21 21:59 编辑
多数中国人从小就在接受无神论教育,可是长大成人后却说不清楚无神论是什么。其实,无神论只是一个政治术语,除了有一定的政治作用外,它就什么也不是,既没有自己的理论,也没有自己的实践,它只是为一定的政治目标任务服务的政治工具。一个人如果以为自己是纯粹的无神论者,那他一定是糊里糊涂做了纯粹的政治家的俘虏。
正因为无神论无论可论,在思想上支离破碎,只在政治上努力工作,结果几千年过来它还是一个少数派,甚至在中国也不例外,它是共产党的斗争工具,却不是共产党员的世界观。中国零点研究咨询公司在2007年所做的《中国人精神生活调查(CSLS)》 表明:无神论仅占中国人口的15%比例,在几千万党团员中只有16%的党团员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在中国科协科普网络联盟成员的《科学无神论无神论坛》上一名无神论网友发文说:“无神论在各个历史时期多少不同的。上世纪未期无神论人数应说占多数。但随着自由化与开放,在信仰自由的环境下,有神论又重新占据多数。这与公众的文化水平有一定关系。无神论是正确的观点。说他是错误,那等于说自己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有神论占多数,与社会组织宣扬及愚昧有一定关系。”我没有见到过上世纪未期中国的有关宗教信仰人数的统计报告,估计“上世纪未期无神论人数应说占多数”的说法是主观臆测,是感觉如此。可是他说:“随着自由化与开放,在信仰自由的环境下,有神论又重新占据多数。”却在不经意之间道出中国的政治环境变化影响了中国人的信仰状态。在中国无神论是执政党的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神论却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群体的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一旦有了精神活动的开放空间,有神论的影响力马上就会显示出自己的蓬勃生机。有神论占多数与社会组织宣扬的力度肯定有关,可是与愚昧却无必然关系。许多名垂史册的大科学家,包括开普勒(Kepler)、波义 耳(Boyle)、牛顿(Newton)、法第(Faraday)、莫 尔斯(Morse)、焦耳(Joule)、麦克斯韦(Maxwell)、 系露(endel)、弗来明(Fleming)等等都是有宗教 信仰的“有神论”者,而在大有建树的科学家中却很难找到无神论者的踪影。这种事实可以驳倒无神论制造的一种流行说法:有神论者因其知识水平不高而信神。我担心的倒是无神论者会不会以为,只要不信神,就算多文盲、多无知、多暴力也比信神的科学家、哲学家、政治家活的更充实、更丰富、更精彩?事实上社会生活越是自由化开放,公众的文化教育水平越是快速提高,无神论也就越是难以为继,哲人培根说过:“人们之变成无神论者是因为对哲学没有深切的了解;倘对哲学的研究甚为精湛,那就不会不需要宗教了。”
在现代,无神论其实已经被边缘化,被边缘化的主要原因是泛政治化的社会在大面积的退潮,在无奈之际无神论给自己冠以“科学无神论”之名以提高士气,制造假象好像“无神论”是被“科学”证明了的客观定律一样,然而一切无神论始终只是一种不科学的假说,与“科学无神论”比较,有谁听说过“科学物理”、“科学化学”、“科学有神论”呢?一门真正的科学是不用加上“科学”二字来为自己壮胆的,有神论则知道科学不能证明有神或是无神。与它们比较无神论确实有拉大旗作虎皮之嫌了。
无神论是为一定的政治目标服务的政治工具,尤其是冠名为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更是如此。在中国共产党员必须是无神论者,这一条组织规定导致了无神论在中国具有了强烈的党性特点,无论这一条组织规定提不提有神论和无神论的斗争,有神论和无神论在这一条这一条组织规定面前也都没有了互相容纳的余地。(参见中共中央组织部《关于妥善解决共产党员信仰宗教问题的通知》)
《科学无神论无神论坛》的站长涂建华教授认为:“一般而言,共产党员必须是无神论者,但党为了团结全民信教的少数民族,加强在那里的领导,实际上是允许信教者入党的,这是灵活性的体现。”可是中共中央组织部《关于妥善解决共产党员信仰宗教问题的通知》却否定涂建华教授的观点做了如下强调:“当前,少数党员信仰宗教,参加宗教活动,特别是在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和宗教势力影响较大的地方,情况更为严重。共产党员是工人阶级的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锋战士,是无神论者,只能信仰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不得信仰宗教,不得参加宗教活动。共产党员信仰宗教,参加宗教活动,违背党的性质,削弱党组织的战斗力,降低党在群众中的威信,也不利于正确贯彻执行党的宗教政策。”
中国共产党一直坚持自己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于是在党员入党问题上始终坚持无神论立场,在改革开放30余年后的今天,在接受了红色资本家入党之后,却依然拒绝红色宗教信徒入党。这种拒绝可能是马克思主义使然,却不一定是马克思使然。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都不陌生,可是对马克思本人却很少了解。马克思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这是马克思多次作出的庄严声明:“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真正的马克思是一名基督徒,他的女佣海伦(Helen Demuth)回忆马克思说:“他(马克思)是一个敬畏神的人。当他病重时,他独自在房间里,头上缠着带子,面对着一排点燃的蜡烛祈祷。”而在马克思全集40卷里,青年马克思说道:“自然本身给动物规定了它应该遵循的活动范围,动物也就安分地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试图越出这个范围,甚至不考虑有其他什么范围的存在。神也给人指定了共同的目标——使人类和他自己趋于高尚。但是,神要人自己去寻找可以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神让人在社会上选择一个最适合于他、最能使他和社会都得到提高的地位…… 每个人眼前都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至少在他本人看来是伟大的,而且如果最深刻的信念,即内心深处的声音,认为这个目标是伟大的,那他实际上也是伟大的,因为神决不会使世人完全没有引导,神总是轻声而坚定地作着启示。”历史上伏尔泰、费尔巴哈、马克思都扮演了无神论者的角色,但是有谁可以证明他们不是利用无神论来反对当时的政教合一制度呢?无神论既是为一定的政治目标任务服务的政治工具,也是一种政治实用性很强的机会主义思潮。比如列宁,他在1909年5月13日做的《论工人政党对宗教的态度》一文中说:“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鸦片”,并把这句话归结为“马克思主义在宗教问题上的全部世界观的基石”。可是在十月革命成功后,列宁对宗教的态度马上有了改变,他提出“不在自己的党纲中宣布我们是无神论者”,“不禁止基督教徒和信奉上帝的人加入我们的党”。他甚至举例说,“如果有一个祭司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共同进行政治工作,真心诚意地完成党的工作,不反对党纲,那我们就可以吸收他们加入社会民主党。”由此可见,列宁对于宗教的认识,是与时俱进而自觉加以修正的,只要对布尔什维克党的执政有利无神论就可以与有神论融合。
在当今中国绝大多数新入党的党员,不是因为有任何信仰,而是因为有利可图,才选择了入党。事实上,从大学生开始,近20年入党的社会成员当中为了自私自利主义者占的比例远远高于自私自利主义者在总人口当中占的比例。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解释腐败干部为何如此多且为何前仆后继地涌现。中国的教育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政治化、最无神论的教育了---从小学到大学,甚至到博士,都要上政治课、参加政治考试。这种政治课又是以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为主要内容,它很大程度上是在对社会成员进行着执政党的政治社会化教育!可是结果很失败,中国的无神论者越来越少,马克思主义完全成为了书本知识。很有意思的是马克思曾说:“正确的观念和理论,是不需要盲目、不计成本的宣传,甚至放在教育中的;相反,只有一种腐朽、落后的理论才天天挂在别人的课堂上,到那里都不放过!何况,这些理论仅有空洞、重复的辞藻,没有解释现实和改变现实的强大生命力!”
也许是历史与马克思开了一个玩笑,马克思播下的是龙种,却收获了跳蚤。然而,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究竟能跳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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